专题丨做好酒的更容易破产

 

——专题：葡萄酒为什么那么贵？

 

文 Miya GU

 

　　葡萄酒有的一瓶几千或上万，有的一瓶几十元，都是合格产品，为何价格差异如此之大？是酒款本身价值相差大，还是显示了定价的随意性？首先，我想提出一点，并不是葡萄酒卖得越贵的代表营收越多，事实往往是卖几千上万一瓶酒的酒庄常常遭遇破产危机，而走低端大众消费路线的反而获利，转而能收购高端品牌。

 

　　葡萄酒的品质差异在于给予人的感觉、体会的不同层次的享受，而成就每一个不同的层次在于每一个细微点的提升，在葡萄酒的世界中往往是细节成就经典，每个细节的提升牵涉的是一个巨大的成本。

 

　　首先，我们从孕育葡萄酒的葡萄园成本出发，当中包含土地、劳动力、产量等影响成本的因素。一般而言，葡萄园的等级越高，租借或买卖的成本越高。一块良田的成本可以参考2012年澳门富豪吴志诚(Louis Ng)800万欧元的价格买下吉夫瑞·香白丹庄园(Chateau de Gevrey-Chambertin)的2.15公顷特级葡萄园，即：每一公顷是3720000欧元。同样是在法国，我即时搜查网上的买卖信息，出现一条49000欧元购买2.5公顷葡萄。折合每一公顷是19600欧元。前者的价格是后者的近乎200倍。土地成本相差200倍，口感会相差200倍吗？而口感的差异，你应如何去数值化？

 

　　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产量的差异，品质越好的葡萄酒，往往单位面积出产的量越少，需要去芜存菁，透过人工剪枝、控制花蕾和葡萄串的数目将营养集中起来。即使法国AOC原产地命名保护法规限定葡萄园每公顷产量不能超过5000升，要求高的酒庄往往出产的量要更少，有的甚至一公顷产量控制在2000升，折合起来一亩两天才能提供约160瓶左右的葡萄原汁。

 

　　我们暂且忽略葡萄园的维护以及酒庄酿酒设备及陈酿储存的成本，这些都是保持葡萄园运作时被套牢的资金。可以肯定的是，一瓶好的法国葡萄酒，源自于每一个细节。对酒庄而言，因坚持酿造顶级佳酿而面对破产危机的概率，可能比走低端路线的酒庄更高。

 

　　以放弃酿造2012年份出品的滴金庄（Chateau d'Yquem）为例，该酒庄的拥有者吕萨吕斯（Lur Saluces）家族长久以来坚持着一个酿酒铁律，那便是不计成本也要保证葡萄酒的质量，不对葡萄酒的质量妥协，在不好的年份出产。纵观过往，除了2012年，1910年、1915年、1930年、1951年、1952年、1964年、1972年、1974年和1992等九个年份的贵腐甜酒产量均为零。

 

　　一瓶滴金庄贵腐酒上市前，至少要在酒窖里面窖藏6年以上，那库存的可是上亿的资金呀。一个年份不出产，便会导致资金链断裂 ，酒庄的经营常常因天气面临着不稳定性。这大概折射出为何拥有滴金庄235年的吕萨吕斯家族，会在2004年亚历山大·吕萨吕斯（Alexander de Lur Saluces）伯爵退休时，将管理权移交给LVMH集团了。

 

　　相似的例子如在2011年，在法国经营大众消费路线酒款为主的卡丝黛儿集团（CASTEL）前几年收购了大名鼎鼎的龙船酒庄（Chateau Beychevelle），与日本三得利集团强强联合，分别持有龙船庄50%的股份。

 

　　滴金庄放弃一个年份成就一个品牌，尊重每一个细节，才能生产一瓶好酒。而这里面的“每一滴”精益求精需要实实在在的成本去支撑，这样说来，质量好的酒款的高成本是必然的。